南子邪

*cp：主熙华【不拆不逆】 少量宁月 银寅
*全程虐向 结局未定 算上番外大概是HE
*人物属于瓶子姐 ooc属于我
*文中无反派，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理由
*原著向 私设有转生
*大概中长篇 懒癌末期 更新缓慢
以上都没问题请继续 没粮吃只能继续自产自销 太太们求投喂qwq

  『0』
  影灵与阳冥司，分享灵魂，灵气共生，一荣皆荣，一损俱损，同生共死，非一人可以独活。
  “对不起，敬华。”
  “端木熙，你这个骗子。”
  『1』
  史上最强阳冥司端木熙的寿命只有十八年。
  杨敬华是在端木熙完成了他人生的最后一次祭祀之后才得知这个真相的。
  那个时候的端木熙已经奄奄一息，而杨敬华甚至都没有意识到这个十秒之前还在向整个世界输送灵气的人已经进入了生命的倒计时。
  而在他飞快的向祭祀坛上冲去的同时，他清楚的看到他的阳冥司艰难的转过头对他微笑，薄唇开合，眼底藏满柔光。
  他说：“对不起，敬华。”
  对不起，敬华，我不能与你签订真正平等的契约。
  因为我还要留你在世上很久，很久。
  杨敬华跑上祭坛的时候，端木熙已经停止了呼吸。
  他甚至都没有来得及给他一句回应。
  祭坛旁目睹了一切的秦诗瑶止不住的在哭，一边抽泣一边告诉了杨敬华真相。
  “熙他比一般的阳冥司还要短命。”
  “一年之前他便知道这一次就是他的最后一次祭祀了。”
  “他是故意瞒着你的，他怕你会因为这个做出什么傻事来。”
  杨敬华一直安静的听着，没有歇斯底里也没有泣不成声，甚至眼底干涩的流不出一滴眼泪。
  就这么一直沉默着，直到端木家的人把端木熙的遗体小心翼翼的盖上白布放进早已准备好的棺木之中带离了祭坛，杨敬华都没有任何动作。
  “秦诗瑶，他死了，为什么我还在这儿。”双眼凝望着端木熙的棺木离开的方向，杨敬华艰难的开了口，声音嘶哑。
  “熙他研究了一种禁术，可以保证……”抬头看到杨敬华的表情，原本打算认真解释的秦诗瑶忽然噤了声。
   她想，或许问出这个问题的杨敬华，并不是想得到一个合理的答案。
  毕竟此时的他，眼中已经失去了所有的希望，仿佛对任何事都已经毫不在意。
  而那个以秦诗瑶为主语的问题，大概也只是在质问着他自己。
  他是端木熙的影灵。
  端木熙是他存在于世的全部意义。
  那么，为什么……
  为什么他还没有消失，为什么他还没有散魂？
  为什么那个人都已经耗尽了最后一丝生命，他却还在这个世界上苟延残喘？
  ——敬华，相信我，我绝对不会做伤害你的事。
  “端木熙，你这个骗子。”
  【2】
  杨敬华没有参加端木熙的葬礼。
  作为史上最为年轻的阳冥司，端木熙的葬礼办的华丽又气派，四面八方来吊唁的人很多，基本都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悲伤样。
  而此时的杨敬华就捧着个酒瓶赖在后山，小孩子一样的跟寅哲撒着酒疯。
  即便所有人——包括他自己——都很清楚他根本不会醉。
  “臭狐狸！你说端木熙他是不是个混蛋！”杨敬华手指天空一脸忿忿不平，边说边拿起酒瓶又灌了一口。
  寅哲无奈的看着自家徒弟自暴自弃的样子，心疼却也不知道说些什么来劝慰，只能难得的保持着安静听他发牢骚。
  “平常什么事都瞒着我也就算了，能活几年这种大事也不跟我说！”杨敬华的脸涨的通红，如果不是知道鬼不会醉，寅哲几乎都以为这个灵魂酒精超标了。
  “只能活一年为什么不告诉我！告诉我我好歹有个心理准备，老子不进他的坑不当他的影灵！大不了一个礼拜就灰飞烟灭，也比现在！也比现在……”
  注意到杨敬华渐渐弱下去的声音，寅哲预感到什么一般的转头，不意外的看见对方满脸的泪水。
  “也比现在……这么在乎……却还是失去了他要好……”
   杨敬华想，自己碌碌无为得过且过原本不会有任何牵挂的一生，没想到在最后的最后，还是栽在了一个刚成年的小鬼身上。
  “我曾经跟端木熙说过，活着的人比死去的人更痛苦……”扔掉手里的空瓶，杨敬华把头埋到膝盖里蹭掉脸上的眼泪，沉默了很久，继续说下去的时候，声音带了点细微的颤抖。
  “臭狐狸，你说，现在的我们，到底谁算是活着的，谁又算是死去的？”
  寅哲皱眉看了看杨敬华身边堆满的酒瓶，轻轻叹口气，把手放到了他的头顶。
  “睡一会儿吧杨敬华。”寅哲的声音难得的温柔，纯净的白光在他的指尖缓慢的流转，不过几秒，杨敬华就倒在了草地上。
  “这样好吗，强行施法让一个灵魂睡着？”一直在树顶没有露面的花羽轻盈的跳下来，有些担忧的看了一眼杨敬华。
  “总比他永远清醒着要好。”寅哲帮杨敬华换了一个比较舒服的姿势，轻手轻脚的站起了身，“这样还可以暂时忘掉这些事。”
  “但也只是暂时而已，”花羽贴心的将手上巨大的叶片盖在了杨敬华身上，“以后的那些更为长久的日子，他要怎么办？”
  寅哲没有回答，他转头看了看端木宅的方向，隐约还能听到葬礼的乐声。
  “杨敬华说的没错，端木熙确实是个混蛋，跟他爹简直一个样子。”收回目光，寅哲苦笑着咒骂，“阳冥司都喜欢干这么欠揍的事吗？”
  擅自签订协议，擅自为别人着想，擅自消失，擅自把别人留在世上。
  从没考虑过，被留下来的人，接下来的一生，会是多么的孤独和绝望。
  【4】
  杨敬华第一次知道，原来灵魂也是有梦境的。
  看着马路边喧杂的人群和马路中央弥漫的血液，杨敬华自嘲的笑了笑。
  “值得纪念的灵体第一次睡眠体验，居然还是会想到这些事……
  “端木熙，你就不能放过我吗？”
  正说着，人群中就出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穿着黑色风衣的端木熙。
  无论怎么埋怨，怎么咒骂，杨敬华的心底，终究是想要再见端木熙一面的。
  于是也不管二十分钟前的自己还在骂某个伟大的阳冥司混蛋，一看到那个熟悉的面容，杨敬华立马就飞奔了过去。
  哪怕是虚幻的也好，哪怕是在梦里也好……
  想要再碰碰你，再和你说句话，哪怕只是听你骂我一句笨蛋都可以。
  别离开我啊端木熙。
  正跑着，地上那个被货车压过的尸体身上发生的变化硬生生的停下了杨敬华的脚步。
  杨敬华眼睁睁的看着一个人从自己的尸体里冒了出来。
  ——端木落月？
  “我与前辈打一个赌，若七日之后，我能保证他的灵魂长存于世，前辈就无法再脱出封印了吧？”
  愣怔的听着端木熙与落月的对话，杨敬华的心脏开始狠狠的疼痛起来。
  原来，一切都只是一个赌局。
  一切都只是防止落月挣脱的筹码，契约也好，影灵也好，甚至……
  甚至连杨敬华这个存在本身，也只是一个筹码而已。
  “你明白了么，小影灵？”周围的一切忽然开始褪色，破碎，全部归为无的空间里，只剩下了他和那个一袭白袍的初代阳冥司。
  “端木落月……”杨敬华声音嘶哑的叫出那个人的名字，浑身无力的跪倒在地。
  “一切都是骗局，小祭司收你做影灵，不过是为了有一个能压制住我的保障。”
  “不……”杨敬华用力捂住耳朵不肯听落月的任何一句话。
  ——即便他心底已经认定那都是事实。
  “我说过吧，小影灵，以前我觉得只有小祭司可怜，现在我觉得你也变得可怜了之类的话……现在看来我大概要换一个说法，”端木落月走上前挑起杨敬华的下颌，强迫他面对着自己，不意外的看到了对方满脸绝望的泪水，“最可怜的大概是你，被强行留存在世上只为封印我，没有人在乎你是不是孤独，是不是寂寞，会不会哭泣，会不会绝望。”
  “不是的……”杨敬华拼命的摇头想要否认。
  最起码，他想要证明端木熙多少是有一些在乎自己的。
  “不是？那为什么小祭司直到寿命耗尽都没有跟你说出真相？为什么他最后跟你说的一句话是‘对不起’？”端木落月讽刺的笑出声，“现在你只能和我一样永生永世都生活在孤独之中，无法寻死，无法入眠，只能长长久久的存活，直到连时间都开始模糊……
  “小影灵，从最开始，小祭司就从来没有在乎过你的感受。”
  杨敬华慌张的发现，他根本无法回答落月的追问，甚至无法对他尖锐的伤人话语进行反驳。
  只能无助的流泪，无助的摇头，毫无说服力的用断断续续的“不”来坚持心底的最后一丝希望。
  但眼前的这个人却偏偏要将他的最后一丝希望都打碎。
  “你只是不敢承认，不敢承认自己心心念念想要保护的人只不过把你当成一个封印的工具而已。”
  周围的空间忽然炸裂，就仿佛杨敬华心底被击破的那最后一层坚持。
TBC.